#我的父亲##我和我的父亲##父亲节征文#
家书上的泪痕
(资料图)
文/诗经女孩
我没有父亲——这是我18岁之前母亲告诉我的。
18岁之前,我见过父亲的面屈指可数。对于我来说,父亲只是一个遥远的称呼,一句象征性的口号,一句挂在嘴边的类似“你好”的词汇,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。
我恨我的父亲,恨他为何不回家。
当同学在学校欺负我的时候,别人的父亲都会站出来,而我没有;当老师让开家长会的时候,别人的父亲都陪同,而我没有;当我考上大学远离家乡时,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送,而我也没有。
父亲是一名煤矿勘测工作者,由于工作性质总是背井离乡,而且在一个地方工作不会超过两年。
那个年代没有手机,我给他寄了无数封信,基本上都是肉包子打狗——有去无回。
我在信里以各种各样的语言咒骂他,骂他忘恩负义,骂他陈世美,期盼他和母亲离婚,给我们自由。
直到我18岁的那年暑假,我打听到他们新换的单位地址,独自一人坐着绿皮火车,一路南下,来到了这个需要火车、汽车加驴车才能到达的地方,打算跟他摊牌。
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呀!四周荒无人烟,地面上坑坑洼洼全是煤灰,一路不见人影,只有几辆拖拉机突突的轰鸣声响彻天空。
一个褴褛的身影在浮尘扬沙中向我走来——没错,是他,两年没见他又瘦了。我甚至都不想喊他一声爸爸。
“妮儿,你咋来啦?”他赶忙上手摘我肩膀上白色的背包,发现自己穿着工装的手漆黑如炭,手僵硬地悬浮在半空中,没有着落。
我躲过了他的热情,大声说我饿了。
他把我领进了他的宿舍,去食堂打饭了。
他的工友们热情地同我打着招呼,他的床铺用品简单到极致,一床被子一个枕头,床头除了一堆获奖证书和专业书籍,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。
他的工友们向我诉说着他这些年的光辉事迹:
去年谁谁过年回家结婚,他提出主动加班让出了调休就没回家;前年谁谁家里出了事,他拿出积蓄3000元甚至连欠条都没要;今年煤矿透水,他带着工友们连续奋战3天3夜……
我心里七上八下,工友们口中的老张,和母亲口中的陈世美完全是两个人呀。
我本是带着愤怒和质问的情绪来的,直到我看到了他枕头底下压着的我给他写的那一封封家书,差不多有二十多封整整齐齐地叠在他枕头底下,里面的信纸已经发黄,卷卷曲曲地还满是泪痕。
多少个午夜梦回,他就是抱着这些信入睡的吧!
我给他写的信,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的信,他都当宝贝似的留着,还每天一遍一遍地翻着看,直到字迹模糊不清,信纸发黄,一捏就碎。
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当初准备骂他的话,竟然如鱼刺般哽咽在喉,咽不下去吐不出来。
我吃完饭给他拆洗了被罩,打扫了卫生,就默默地离开了。
离开的那一刻,望着他满头白发和佝偻的背影,深藏在我内心中近20年的坚冰好像在慢慢地消融,流淌成一滩水,在我回家的车上淌个不停。
我也终于明白了,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可以陪伴在身边。为了妻子儿女,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,拼尽全力来护你周全。而我要做的,就是努力挣钱,让父母早日团圆。#父亲节快乐#
(本文已载6月19日《德州晚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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